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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 (第5/5页)
单间,自己守头夜。 星子爬满天,有伙计来换他:“掌柜的,您快回屋歇着吧。” 该歇的,常乐习惯了四处漂泊,不挑地方,有块遮头的屋瓦就能闭上眼睡觉,今晚不知怎么,躺在炕上翻来覆去贴饼子,一瞬眼,不是东厢层层叠叠的软烟帘,一面斑驳的土墙,半边凉炕。 他从来没有想过,只是少了一个人,会生出这许多怅然。 简陋的小屋,风推开两扇阖不拢的窗户,常乐想下炕找鞋,一把黑影子,从窗边长长拉到他脚下。 那把黑影带着夜露的霜气儿,沉沉扑到他身上,风从敞开的窗户缝呼呼往屋里扑棱。 耳边,比冷风还凉的鼻息,狠狠抽着气儿。 是渠锦堂,像个被人抛弃的狗崽子,一张被晚风冻白的脸,红的眼睛:“二十里,我跟在你后头,追了你二十里……” 常乐一听,心就碎了。 是冷的,亦或心寒,他张嘴咬上常乐的脖子,就这么弄死他吧,死了,他给他偿命,下到黄泉,有他和他就伴儿。 风声中,有什么比绒毛还轻,缓缓悠悠落下,常乐搂他冰凉的脑袋,不是小心翼翼地碰触,是用上了全部气力的去抱他。 嘴唇,哆嗦着从颈上挪开,渠锦堂铁了心,从怀里掏出玉帽花,往常乐脖子上套:“我追你到这儿,就没打算回头。” “往下的路,你上哪儿,我跟你上哪儿!” “你能扔下我一次,扔不下我第二次。” “常乐,这辈子,我跟你耗上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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