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 (第1/3页)

    

楔子

    绿皮火车沿着窄窄的铁轨行驶。海在一旁。车皮是暗色的绿，底部流着海浪溅上的水滴，本已生锈的地方更黑了。

    车厢里吊挂着橘黄灯泡，玻璃外罩附着的灰尘擦也擦不掉，照亮了几个乘客仰头大睡中透着不舒服的面容。

    陈茗站在厕所旁等了会儿。

    薄薄门板那头，带着乡音的声音传来：

    “把头发洗干净喽，孙孙要见到爸妈开心不开心？”

    细小的水流声断断续续。

    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，下了判断，陈茗走到车厢连接处。拉下一点窗，海风带着腥气灌进来。她迎着风点烟，火苗还没触上烟便熄了，她就百无聊赖地一遍遍点。厕所里那对祖孙俩的声响跟固有的味儿一起，时不时溜进了耳与鼻。“奶奶，轻点洗！”

    火车有时驶在群山中，有时在海岸边。偶尔树枝能探进窗，多数时候只能看着墨水一般平静漆黑的海和天。

    天色渐亮，活动的人多起来。到了个小站，亭下已有摊贩支起卖红薯的，烤洋芋的，煮玉米的架子。不过也只有这三种品类的食物售卖。火车上乘客本就少，下车买吃的人也少。眼见着红薯的皮在烤炉中焦得不能再焦，破裂后透出的内芯金灿灿的。

    陈茗